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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世紀 1920 年代至 1950 年代期間,加州的水彩畫活動代表了該地對國家畫作的生動和創新的貢獻。所謂的加州風格水彩畫運動是一個非正式但緊密的藝術家團體,主要以南加州為基地。其中最著名的是米勒德·希茨,他在 20 世紀 20 年代末創作的當地風景水彩畫鼓舞了其他年輕藝術家,其中許多人都隸屬於喬伊納德藝術學校,紛紛效仿他的榜樣。其中包括 Phil Dike、Rex Brandt、Barse Miller、Emil Kosa, Jr.、Phil Paradise 和 Paul Sample。幾乎所有人都積極參與加州水彩畫協會的活動,該協會成立於 1921 年,舉辦當地和巡迴展覽,提高了該協會在全國的知名度。早熟的米勒德·希茨至今仍是加州藝術史上最知名的人物之一,他是這個群體中第一個在全國享有盛譽的藝術家,他早期的知名度為他的同事以及他們所選擇的媒介帶來了關注。

水彩媒介非常適合希茨和他的圈子的目標和生活方式。正如前幾代人所認識到的,水彩畫價格低廉,方便攜帶,非常適合喜歡旅行和戶外繪畫的年輕藝術家。此外,正如約翰·馬林 (John Marin) 等現代主義者所表明的那樣,這種媒介非常適應於採用更簡化和更具手勢性的主題方法。在加州風景畫家的手中,水彩畫形成了一種直接、看似毫不費力的風格,捕捉了南加州燦爛的陽光和休閒的氛圍。同時,這些水彩畫的尺寸很大——不帶畫框的話一般寬度超過兩英尺——表明創作者打算將它們作為嚴肅的作品,值得展覽和出售。這些藝術家非常重視媒材。

加州藝術家的水彩畫所展現的品質也反映了國家風格和文化趨勢。其中包括對現實主義和當地內容的偏愛,這是美國風景畫家和中西部地方主義者的標誌,最著名的是格蘭特·伍德和托馬斯·哈特·本頓。一些現代主義者也嘗試在當地藝術土壤中紮根,其中包括喬治亞·奧基夫、約翰·馬林和馬斯登·哈特利。加州風格畫家熱衷於捕捉日常生活中轉瞬即逝的瞬間,這在很大程度上歸功於二十世紀早期的城市現實主義者,如羅伯特·亨利、喬治·貝洛斯以及後來的雷金納德·馬什。儘管水彩畫家避開了純粹的抽象,但他們仍然採取了更風格化、更有活力的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大多數情況下,對各種現代主義特徵的改編都僅僅停留在表面,很少深入。藝術家們主要被新鮮的技術和風格手段所吸引,以產生大膽、生動和直接的視覺效果。

加州水彩畫家源自於該州悠久而豐富的風景畫傳統,利用該地區豐富的風景如畫的景色和適合戶外繪畫的理想氣候。麥科馬斯 (Francis McComas) 是 20 世紀早期加州從事這種戶外水彩畫傳統的畫家之一,他於 20 世紀初抵達南加州。他給了自己的作品一種簡化,創造了複雜、正式的關係,讓人聯想到沙漠景觀的抽象特質。然而,他對水彩畫的基本方法遵循了悠久的英國水彩畫傳統,即通常用鉛筆勾勒出形狀,然後在輪廓內進行繪畫。這種方法也是南加州早期水彩畫家常用的技法,F.托爾斯·錢伯林 (F. Tolles Chamberlin) 使用的相對淡而可控的水彩畫就是明證。作為喬伊納德藝術學校 (Chouinard Art School,後來的喬伊納德藝術學院 (Cal Arts) 的前身) 的老師,錢伯林鼓勵希茨和其他學生探索水彩畫這種媒介。許多加州水彩畫家也表現出對亞洲受人尊敬的水彩畫傳統的認識。一群規模雖小但傑出的亞裔美國藝術家在南北加州進行創作,不同程度地直接從他們的亞洲文化傳統中汲取靈感。

南加州的兩位重要人物是伊達英雄 (Hideo Date) 和黃齊魯 (Tyrus Wong),他們都是在斯坦頓·麥克唐納·賴特 (Stanton MacDonald Wright) 圈子內活動。在北加州,Chiura Obata 因其水彩畫和大型油畫而聞名,並因此獲得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藝術系的職位。出生於舊金山的美籍華裔水彩畫家董金曼 (Dong Kingman) 青年時期的大部分時間在香港度過,在那裡他掌握了書法和富有表現力、看似自發的水彩畫方法(通常與亞洲水墨畫有關),並將其融入到自己充滿奇思妙想的風格中。金曼以其出色的城市風景水彩畫而聞名,他是與南加州風格相關的最傑出的北加州水彩畫家。隨著北方群體受到現代主義的影響越來越大,兩個地區運動在風格和社會上的重疊性越來越小。

加州風格和柏克萊畫派的水彩畫家有所不同,事實上,彼此之間幾乎沒有任何關聯。總部位於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的北加州運動深受來訪藝術家、原始抽象表現主義者漢斯霍夫曼的影響。這種由大學催生的準現代主義風格呈現出對霍夫曼教導的一種有些謹慎的學術回應:特別是線條本身的價值,而不僅僅是作為定義形式和輪廓,以及獨立於輪廓的色彩平面。沃斯·萊德、約翰·海利、卡爾·卡斯滕和厄爾·羅蘭是水彩畫的領導人物,作為大學教師,他們所採用的風格對舊金山灣區的水彩畫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卡斯滕認為,水彩畫方法的差異造成了南北之間的「分裂」。伯克利學派崇尚「開放」的色彩和獨立的線條。加州風格的藝術家採用「封閉式」的方法,以南方風景和城市場景為主題,並以自然的當地色彩呈現。北方更具現代主義傾向的作品,參考了歐洲,使加州大學成為了柏克萊山以外的重要藝術存在。但一些北方水彩畫家對其領域中學術主導的局面感到不滿。

這兩個方向主導了加州水彩畫數十年。當今活躍的國家水彩畫協會和相關專業團體中的許多從業者,無論南北,都藉鑒了這些傳統。他們中的許多人以普遍保守且易於理解的敘事方式和高度發展的插畫技巧建立了傑出的事業。然而,對於興趣各異的藝術家來說,水彩畫仍然是一種具有挑戰性和回報的媒介。我們可以欽佩加州地方主義者和他們的繼承者的精湛技藝,但我們也認識到,這種令人欽佩的能力也為其他當代藝術家所利用,比如照相寫實主義者羅伯特·貝克特爾,儘管藝術目標各不相同,但其作品的主題都表現出對地方特定性的吸引力。

但對於所有這些藝術家來說,他們內心都尊重這種媒材的難度和獨特的表現品質。未來將保留這個特殊的水彩創作場所。一些藝術家將延續歷史上最偉大的藝術家——溫斯洛·荷馬、托馬斯·埃金斯和約翰·辛格·薩金特——所創立的美國傳統。但這其實既不是進步的問題,也不是競爭熱情的問題。希茨、馬林、科薩以及許多其他二十世紀水彩畫明星並沒有打算超越這些公認的大師。但最終,這是對這種媒介以及他們的早期導師的深深敬意,這使水彩畫成為一種擺脫其他風格考慮的藝術社區。也許它就像一個俱樂部,一個幾乎是秘密的社會,其中的成員——包括傳統主義者和當代實驗者——都承認水彩畫有著獨特的歷史和無法複製的美學表達身份。他們選擇它是有原因的。

史密森尼學會美國藝術檔案館前西海岸地區主任保羅·卡爾斯特羅姆博士 (Dr. Paul J. Karlstrom) 於 2009 年為胡德藝術博物館展覽“海岸線到天際線”撰寫了這篇文章。 

天際線圖案 – 埃米爾·科薩 (Emil Kosa Jr.) 的炭筆水彩畫 (22.5 x 30″),1959 年